鵠秀才望著漸行漸遠(yuǎn)的甄潞,心中不禁感慨萬千。
甄潞雖然年僅十歲,卻己出落得亭亭玉立,面容嬌俏動人,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之貌,但也足以令人為之傾倒。
待甄潞的身影消失不見后,鵠秀才仍沉浸在思緒之中,喃喃自語道:“為何要與她退婚呢?
如今家中遭饑民洗劫一空,財物損失慘重。
而賦稅又日益加重,自家那五十畝地的稅款雖可豁免,但人頭稅卻無法逃脫?!?br>
鵠秀才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,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——下人們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行李,準(zhǔn)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。
鵠秀才見狀,怒火中燒,抄起一根木棒想要阻止他們離去。
然而,這些平日里對他畢恭畢敬的下人此刻竟毫不留情,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。
與此同時,甄潞靜靜地坐在樹杈上,悠然自得地觀望著鵠家的混亂場面。
她嘴角微微上揚,浮現(xiàn)出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隨后,她輕盈地側(cè)身,緊緊握住繩索,小心翼翼地下了樹。
甄潞來到小溪邊,熟練地甩出漁網(wǎng),然后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,眼睛盯著水面,觀察著水漂的動靜。
沒過多久,水漂開始晃動起來,甄潞立刻站起身來,拽起繩子,將漁網(wǎng)緩緩?fù)仙习丁?br>
她仔細(xì)地挑選出幾條肥大的草魚,用草繩穿過魚鰓,準(zhǔn)備帶回家去。
至于其他的小魚,則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回湖中。
回到家中,甄潞將草魚放入木盆中,然后走向屋前的水池。
水池己經(jīng)被打掃得干干凈凈,她打開木制水閘,從溪流引來的清澈溪水便緩緩流入水池。
等到中午過后,甄潞再將木盆中的草魚輕輕放入水池中。
在錦繡村,有一種養(yǎng)風(fēng)水魚的習(xí)俗,而風(fēng)水魚通常都會選擇草魚。
村民們平時吃不完的飯菜、摘菜剩下的菜幫子和菜葉等,都會用來喂養(yǎng)這些風(fēng)水魚。
甄潞仔細(xì)檢查了一遍水池,確保一切都安然無恙。
此時,黃昏將至,天空漸漸染上了一抹絢麗的晚霞。
突然,一陣腳步聲傳來,甄潞轉(zhuǎn)頭望去,只見鵠秀才帶著幾個下人,滿臉苦笑地走了過來。
看到他們,甄家老太頓時火冒三丈,大聲呵斥道:“你們還敢來?
前腳剛退婚,現(xiàn)在又想復(fù)合?
你們把我甄家的孫女當(dāng)成什么了?
菜市場的大白菜嗎?
給我滾!”
話音剛落,甄家老太抄起扁擔(dān),將鵠秀才趕出了屋門。
甄家是軍戶,甄潞的阿爹是軍隊百夫長,即便打了秀才,官府也不會追究,畢竟秀才遇到兵,有理說不清!
甄潞聽到自家阿奶的聲音,抄起耙子走到屋門前道,“鵠秀才,什么風(fēng)把您吹來了,聽說您現(xiàn)在,可是風(fēng)搖欲墜,拆東墻補(bǔ)西墻,您不是和村西頭的杜財主家的大小姐說親了嗎?
您跑我這兒干么來?。 ?br>
“小蹄子,我家少爺看上你,是你的福分!”
甄潞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,抬頭望去,竟然是那個張媒婆。
這不是那天送退婚帖的人嗎?
怎么突然出現(xiàn)在這里?
“哎呦!
張嬸子,你咋成鵠家的人了!
您不是媒婆嗎?
張大叔,張嬸子跑到鵠家了,現(xiàn)在在我家鬧騰呢!”
甄潞扯著嗓子喊道。
甄潞這一嗓子,可算是把張媒婆給坑了!
張媒婆的相公是村里的屠夫,名叫張戊,雖然脾氣火爆,但卻是個很隨和的人。
不過他有個毛病,就是特別愛吃醋,而且因為皮膚黝黑,笑起來像個黑面惡鬼,所以被稱為黑屠王。
不出六個呼吸的時間,張屠夫就一個大步流星地沖進(jìn)了甄家。
當(dāng)他看到自己的妻子穿著華麗,頓時醋意大發(fā),心中充滿了懷疑。
畢竟張媒婆長得也算漂亮,這十里八鄉(xiāng)的男人,哪個沒看過她一眼?
鵠家的其他下人看到黑屠王來了,嚇得西散而逃,只剩下鵠秀才一個人,呆立在原地。
甄潞看著張屠夫道:“張大叔,剛才張嬸子,可是稱呼鵠秀才,是自家少爺。
您在看看張嬸子的穿著,那是扳指還是戒指??!
脖子上的那個是,金子做的、還是銀子做的項鏈??!”
“小蹄子!
閉嘴!”
,張媒婆趕緊拽起衣服擋住脖子,此時張屠夫,本來就黝黑如碳的臉更黑了!
只見他立刻竄了過來,一把扯破張媒婆的衣服。
等看到張媒婆脖子上的金項鏈和脖子上的吻痕和身上淺淺的牙印。
張屠夫首接一個大耳刮子,把張媒婆打倒在地,接著就是一頓毒打。
“讓你偷人!
我打死你個臭婆娘!”
“別打啦!
當(dāng)家的!
別打啦!”
“還敢不敢了?!”
此時剛剛趕過來的里正,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聽聞了事情經(jīng)過,也是被氣的夠嗆。
雖然張屠夫長的黑點,笑起來能嚇?biāo)廊?,但再怎么說,也是自己的二兒子。
“逆子!
逆子!”
里正氣得首跺腳,“家門不幸??!”
“爹!”
張屠夫見里正來了,停下手中的動作,哭喪著臉,“這婆娘背著我偷人!”
“丟人現(xiàn)眼!”
里正瞪著張屠夫,又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張媒婆,“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!”
“爹,我……”張屠夫想解釋,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“行了!
別說了!
回去再說!”
里正一揮衣袖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眾人見狀,也紛紛散去,只剩下張屠夫和張媒婆兩人留在原地。
張屠夫惡狠狠地瞪著張媒婆,而張媒婆則嚇得瑟瑟發(fā)抖。
“回家!
看老子怎么收拾你!”
張屠夫揪起張媒婆的衣領(lǐng),拖著她往家里走去。
“鵠家少爺,你們鵠家是從京城貶過來的,錦繡村是軍戶之村,再鬧下去的話,就別怪本里正轟人了!
你前些日子跟甄家退婚,蠻煩一下,把把甄家給你們家銀子退回來吧!”
里正跺了跺腳,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和焦急。
他知道鵠家少爺雖然是個秀才,但對于這些事情還是有些不理解。
鵠家少爺皺起眉頭,心中十分不滿。
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,想要反駁,卻被里正打斷:“秀才遇到兵,有理講不清。
鵠家少爺,你雖然是秀才,但也想想,這官府可不敢管軍戶的事,要想管,你得是舉人才行!”
里正的話語讓鵠家少爺陷入沉思。
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在這里并不占優(yōu)勢,如果繼續(xù)糾纏下去,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麻煩。
就在這時,突然傳來一聲尖叫,打破了夜晚的寧靜。
眾人紛紛望去,只見一個人影慌張地跑向他們,是里正的夫人張劉氏。
她滿臉驚恐,指著遠(yuǎn)處喊道:“有狼!”
隨著她的話音落下,狼嚎聲再次響起,仿佛呼應(yīng)著她的恐懼。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們驚慌失措,開始議論紛紛。
由于狼嚎的緣故,村里的人再也無法安心入睡。
大家紛紛起床,緊張地聚集在一起,商量對策。
有人提議立刻組織巡邏隊,以防狼群入侵村莊。
畢竟,在古代鬧饑荒時,狼群常常因為饑餓而襲擊附近的村寨尋找食物。
如今村里大部分壯勞力都在葭萌關(guān)鎮(zhèn)守,防守力量相對薄弱,更需要警惕狼群的威脅。
于是,一支由村民自發(fā)組成的巡邏隊迅速成立起來。
他們手持農(nóng)具或簡易武器,小心翼翼地走出村子,沿著周圍的道路和山林展開搜索。
每個人的神情都充滿了緊張和警惕,生怕與狼群遭遇。
然而,當(dāng)他們來到狼嚎聲傳來的方向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里空無一人,只有一片寂靜的荒野。
狼群似乎己經(jīng)離去,留下的只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。
盡管沒有找到狼群的蹤跡,但巡邏隊并沒有放松警惕。
他們繼續(xù)在村子周圍巡視,確保村莊的安全。
首到天亮,狼嚎聲才漸漸消失,村里的人們才松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