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才是救災的女菩薩
我欲開口再辯,卻被盛弘安厲聲打斷。
“賤婦,如今你罪名屬實,還敢妄言!還不速速認罪!”
我的父親,我的夫君。
此生最親近信任的兩個男人。
一同跪在御書房,要推我去死,用我的命給那娼女鋪路。
難道我就該死嗎!
胸口和手上的灼傷,完全比不上心中的悲痛和怒火。
我將雙手伸出,駭人的傷口暴漏在眾人的眼皮下:
“請陛下明鑒,沈柔與夫君早有私情!他為了沈柔,不但對臣婦百般磋磨,更是想搶走臣婦得到誥命,給那娼女!”
此言一出,皇帝盤手串的動作一頓。
若我所言不假,那盛弘安和我父親的舉動,簡直是大逆不道。
身為臣子,不但想蒙蔽圣聽,甚至還要為娼女謀福!
“將沈柔給朕帶來!”
“朕倒要看看,你們各執(zhí)一詞,究竟是誰在撒謊!”
在我即將跪不住之際,沈柔和幾個災民被拎到了御書房前候著。
“陛下,人已帶到?!?br>太監(jiān)將沈柔帶到了御書房內(nèi),她跪在地上,不卑不亢,演到了極致:
“民女參見陛下!幼時民女曾流落民間,受盡苦楚,如今手有余力,施粥行善,安撫流民本就是民女該做的,當不得陛下如此厚愛?!?br>“你胡說!”
像沈柔這種小人,恨不得踩著全世界往上爬。
她出身卑微,卻又看不起比她更卑微的人,如今種種,不過是為了欺瞞罷了。
皇帝把玩著手上的盤珠,聲音威嚴:
“既然你二人都說,你們才是安撫流民的功臣,那朕問你們,城外災民幾何?”
我利落的將城外災民的數(shù)量,老弱婦孺的占比,以及大部分流民的來向,全部說的清清楚楚,甚至還舉例幾個。
而沈柔脊背僵直,半晌才支支吾吾,流民大概數(shù)千人。
高低立現(xiàn),可盛弘安卻上前一步,大聲辯駁:
“陛下!沈柔一心行善,注意力系數(shù)放在救人上,更何況她無意邀功,自不會像有心人一樣,將這些資料系數(shù)背下!”
沈柔更是捂著胸口,要暈不暈:
“國公爺,民女本就是賤命一條,若能全了夫人的誥命之位,也值了......”
看見心愛之人要暈倒,盛弘安顧不得失禮,一個箭步?jīng)_上來,將人攬在懷中,對我大肆指責:
“你沽名釣譽,如今還嫌不夠丟人嗎?”
“若真為陛下分憂,就該好好認罪,馬上滾回府替柔兒煎藥,保住安撫流民的功臣!”
父親也捋著胡子,冷聲:
“為父豁出去官職,只為你這個逆女不走彎路,還不快快認罪!”
他們都想做實我的罪名,逼著我騰出國公府夫人的位置。
可我怎么甘心!
“臣婦懇請陛下請災民前來認人!”
皇帝允了。
幾個災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跪在地上,聽到要他們認出施粥行善的大善人,連忙磕頭求饒:
“皇上明鑒,恩人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,更是天上的仙女,施粥時常常薄紗覆面,小民不識得恩人樣貌......”
“不過菩薩衣著質(zhì)樸,事事親力親為,想必是這位姑娘。”
災民指向沈柔,沈柔的臉上揚起得意的笑。
我身著錦衣華服,而她質(zhì)樸卻不失麗質(zhì),這是早就準備好的。
我只會像在國公府那樣,被她一次又一次踩在腳下!
“陛下,民女羞愧難當,怎配觀音美譽,不過是承蒙陛下恩澤罷了!”
沈柔看似伏低做小,卻又捧了皇帝一把。
她出身青樓,自懂得讓男人憐惜。
而我即將跌落泥潭,永世不得翻身!
正當皇帝準備讓人把我拖下去的時候,太后邁步進了御書房:
“大膽!哀家與安氏施粥半月,如今竟成了你的功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