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霄北理袖口的動作一滯,斜眸看向楊秘書。
楊秘書:“聽說是......程少玩嗨了吃了些助興的東西,弄傷了沈小姐的那個朋友,沈小姐就......用高跟鞋打破了程少的頭?!?br>程家那是什么家世,政商通吃的名門。
其父是港市首富,其母是粵劇名伶。
兄長是領(lǐng)導(dǎo),嫂嫂還是羽毛球國際冠軍。
程峰繼承了父親在商業(yè)上的眼光,就連謝霄北都是他扶持起來的。
現(xiàn)在被一個在會所從業(yè)的打了,若沒有雷霆手段,怕是整個程家都要成為個笑話。
謝霄北眸色深深,失手拽掉了袖扣。
不遠處的李雅若將楊秘書的話都聽了進去,隱秘在深色墨鏡下的雙眸一片死寂。
下一瞬,高跟鞋踩在瓷磚地面,搖曳多姿走來的李雅若嘴角含笑:“大小姐果然還是那個大小姐,做事情從來不顧后果?!?br>楊秘書頷首打招呼:“李小姐?!?br>李雅若慵懶將墨鏡推到發(fā)頂,沒問謝霄北什么時候跟沈南意見面的,“這事兒你不方便出面,我正好要去醫(yī)院看望一個朋友,不如就順便去看望一下程少,也算是......償還當年沈家對你的資助。”
謝霄北淡聲:“該還的我當年就已經(jīng)還清,她既然敢做,就自己承擔(dān)后果。”
話落,謝霄北轉(zhuǎn)身朝辦公室走去。
楊秘書抬腳跟上去前無意識回頭望了一眼李雅若。
他看到李雅若下巴高抬,深吸一口氣,唇角緩緩勾起。
李雅若還是去了醫(yī)院看望程峰。
程峰頭上縫了十三針,頭發(fā)剃了一塊,纏著紗布。
VIP病房內(nèi)他穿著真絲睡衣,一臉陰騭沉冷。
李雅若提著保健品,隱晦表明沈南意曾跟謝霄北有過一段過往。
程峰眸子瞇了瞇,壓迫感十足的掀起眼皮:“阿北乜嘢意思,畀我就噉算啦(阿北什么意思,讓我就這么算了)?”
李雅若聽不太懂粵語,卻并不妨礙她猜測程峰話里大致的意思:“霄北也是受害者,當年......”
李雅若輕嘆一口氣,“沈南意樣貌程少也是知道的,她那樣的長相,又喜歡做些出人意料撩撥人的事情,霄北在那段感情里也是受害者?!?br>程峰手指抵在額頭纏繞的紗布上,止疼藥沒辦法消弭的疼痛,勾起他心中最深的殘忍,“既然這么喜歡男人,就一次讓她有個夠?!?br>他手指輕點,指著門口的保鏢森冷道:“搵十個弟兄陪佢哋玩嚇(去找十個弟兄好好陪她玩玩)?!?br>保鏢領(lǐng)命離開。
李雅若睫毛輕眨、垂眸、遮住眼底涌動的萬千情緒。
四方城上空逐漸被夜色籠罩,卻依舊悶熱。
沒有空調(diào)的地方,熱浪無孔不入,席卷全身。
套在麻袋里的沈南意被綁著手腳丟在密閉的倉庫,汗液順著脖頸晶瑩滑下。
長時間處在空氣稀薄環(huán)境里,身體無法站立,她意識已經(jīng)有些模糊,歪頭靠在墻上。
“吱呀——”
密閉空間的鐵門被從外面推開,數(shù)道腳步聲傳來。
“二少的意思,三天后丟回盛宴門口?!?br>“是。”
沈南意分辨不出有幾道聲音的回復(fù),下一瞬,她頭上的麻袋就被扯開。
她視線不清時,被人掰開嘴,塞了兩個白色藥片。
沈南意心下一凜,想要把藥片吐出來,卻被直接捂住口鼻,讓她迫于窒息的危險不得不主動吞咽。
藥效來的很快。
她捆綁的手腳被放開,正對著她的攝像機豎起。
是夜,萬籟俱寂。
謝霄北從公司出來,黑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健碩小臂,長腿裹在熨帖西裝褲內(nèi),他斜靠在車前,磕出一根沉香條,緩緩插入香煙內(nèi)。
繚繞煙霧自削薄唇瓣暈染深邃眉眼。
“哥哥......”
耳畔驀然響起的一聲輕喚,讓謝霄北脊背陡然一僵。
“哥哥,你來接我呀。”
他順著聲音來源望去,一蹦蹦跳跳的女孩兒跳到對面走來的男人身上。
男人看到不遠處的謝霄北,輕咳一聲:“在外面注意形象?!?br>女孩兒也看到了有人,尷尬的從他身上跳下來,拉著他逃跑。
謝霄北沉眸,香煙快燃到盡頭他都沒有察覺。
同樣的場景,同樣的是在外面跳在男人身上,換成昔日的沈小姐......
被人看到她不會覺得尷尬。
你提醒她注意形象,她一定會輕佻散漫的摟著你的脖子親。
然后不知羞的趴在你耳邊問:“哥哥,你臉紅什么?。俊?br>香煙在主人的出神里燃到盡頭,燒到手指的謝霄北這才猛然甩掉煙頭。
他下頜緊繃,徐徐攥緊被燒出一個白點的手指。
下一瞬猛然打開車門。
發(fā)動機嗡鳴時他按了耳機,沉聲問:“人在什么地方?”